吧唧哥哥的小铁手
自叹命薄,难苦怨他。
 
 

撒旦女巫:女巫们的巫魔大会和撒旦主义

设定控:

本文基本内容来 Massimo Introvigne的《Satanism: A Social History 》,是我和朋友整理撒旦主义历史材料时翻译的一部分参考资料,我个人不保留所谓的版权,不过还是希望不要有人进行商业用途,如有翻译上和宗教、历史概念上的问题,也请提出,谢谢。  


现代撒旦主义的史前史可以追溯到17世纪开始时期的法国。许多人声称,撒旦主义〔1〕,甚至是黑弥撒〔2〕都有更古老的起源。一些克劳利派别(Crowleyan circles)和当代混沌巫术派别认为自古以来就存在对黑暗和恶魔神的“巨大崇拜”。通过适当的仪式,当代巫术师仍然应该能够接触这些可怕和古老的神〔3〕。对于幻想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Howard Phillips Lovecraft,1890-1937)的一些读者而言,他在几个克劳利和撒旦主义团体中出人意料地受到欢迎,他的克苏鲁神话中的“旧日支配者”(Great Old Ones)就是这些晦涩难懂的古代神灵,现代巫术师可以与之互动〔4〕。所有这些当然并非没有意义,但如果我们将撒旦主义定义为对圣经中被称为撒旦的存在进行有组织地仪式崇拜的话,那么这与撒旦主义没有直接关系。 同样的,清晰地区分巫术与撒旦主义也很重要。


“巫术”这个词是一个总的类别,不同种类皆在其中。从中世纪巫术到当代新巫术,其共同点并不易被提取出来〔5〕。从最广泛的意义上说,巫术这个词描述了一系列神奇的做法,确保从业者对人或事物进行超越了普通的因果关系原则的影响。在仍然可以在当今各种文化中发现的各种形式的传统巫术中,巫术的外部效应更多地被视为仪式的机械后果而不是实践者的心理态度〔6〕。


当传统巫术发挥效果时,它的敌人不断怀疑这些结果是通过与魔鬼达成的协议实现的,并且巫师们崇拜撒旦。这些指责同样也针对现代巫术,特别是来自新教原教旨主义评论家的尤为严厉。现代巫师们愤怒地驳斥了这些指责,声称他们的崇拜不是针对魔鬼,而是针对前基督教时代的神。


在传统的巫术中,情况更为复杂。 在今天这样一个不存在被火刑处死风险的时代,被聘用的巫师可能会允许召唤魔鬼,以增加仪式的力量和收费价格。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某些民间魔术师的工作室里,或者在户外使用法术或咒语的地方发现了撒但符号,这有时会诱使媒体或警察相信撒旦迷信正在起作用。这些符号并不意味着被聘用的术士一定相信魔鬼的力量:不过,他们的客户肯定相信。还有一些民间巫术师认为自己完全是“白魔法”的专家,他们拒绝传唤恶魔,即使付出更多报酬也不会动摇。


在中世纪晚期,文艺复兴时期和17世纪的巫术审判中,许多被告声称他们与魔鬼无关,而其他人则详细描述了巫魔大会(Sabbath)。他们描述了魔鬼崇拜的仪式,狂舞、豪饮和滥交。有些被告愿意承认魔鬼在巫魔大会期间以猫或人的形式出现。然而,他却像冰一样冷,并且能够冻结那些与他性交的女巫。


还有学者认为,不仅魔鬼的幻影,而且巫师仪式的整个细节,都是被告的想象或由宗教裁判所的酷刑引起的不可避免的后果的影子。但是,这些学者现在处于少数〔7〕。意大利巫术学家查尔斯-金兹堡(Carlo Ginzburg)学者观察到,多年来专攻这一话题的历史学家的主要目标是“摧毁玛格丽特·穆雷的论文(Margaret Murray,1863-1963)”〔8〕。Murray,英国一位埃及学家,认为中世纪的巫术是对基督教之前的“旧信仰”的伪装的实施。她的论文被现代巫师们热情地采纳,但被学者们拒绝。学者们应该能在对巫魔大会的叙述中保持“民俗文化”的事实上,有力反驳 Murray的论点。


在近代早期欧洲,世俗当局往往比教会的宗教裁判严格,新教徒往往比天主教徒更轻信〔9〕。一般来说,审判的机制可能会产生虚假或夸大的认罪。富有想象力的审批机制极大的夸张了关于地狱飞行的描述、与魔鬼的契约以及与撒旦的肉体大会的幻想,尤其是在著名的《女巫之槌》(Malleus maleficarum)在1487年出版后,刺激着审判者们准确地调查这些问题。


虽然报告中有夸大以及堪称精彩的变形,自发的认罪和清醒的证词似乎仍旧表明以秘密团体为形式出现的巫魔大会确实存在,其中民俗元素将遥远的异教起源、社会抗议、幻觉性癫痫发作、法术与诅咒混合在一起。通过狂欢仪式庆祝生育和性事并非不可能。在某些情况下,恶魔有可能被有效地召唤,其中可以在报告里发现对天主教弥撒的部分内容的滑稽模仿或故意亵渎的礼拜仪式,这种做法并不少见。无论如何重要的是,要注意报告的日期,尤其是那些描述类似于撒旦主义者的黑弥撒的报告。17世纪末,黑弥撒已经出现在都市中的撒旦圈子里,并被报告过。


有人说撒旦主义是巫术的演变或偏离。根据这个理论,当巫术传播到城市中产阶级甚至贵族中时,它就变成了撒旦主义〔10〕。但有人可能会问,相反的情况是不是也会发生:晚期的农村巫术是否会受因审判而提升名气、并在其原始背景之外传播的城市巫术师的活动启发呢?不必假设农民能够阅读报纸或公报,神父们确实读过他们,并且为了确定的适当的审判结果以及寻求奇迹的味道而引用了关于撒旦暴行的文件。


法国历史学家儒勒·米什莱(Jules Michelet,1798-1874),其名作《女巫》于1862年出版〔11〕,认为巫魔大会是一个真实的事件。他的主要来源是朗克审判官(Pierre de Lancre,1553-1631),他于1609年开始在法国比利牛斯地区(Pyrenees)进行调查。Lancre,由法国国王亨利四世(1553至1610年)任命为法官,他并非一个宗教审判官而是民事裁判官,所以被视为世俗正义的化身。他所在教区的巴约讷(Bayonne)地区主教认为他太世俗化,因此试图说服国王收回他的任命。


这位被Michelet认为各方面都属少有的正直法官,从他审问过的法国巴斯克农民那里听说,“魔鬼在模仿教会庆祝的最圣洁的圣礼时,曾经为了自己的荣耀举行过一种巫魔大会弥撒 “。Lancre报告说,一些参加巫魔大会的妇女经常以这种方式参加弥撒,她们声称看到了像教堂里一样的墙壁和祭坛,在祭坛上有一个脸上挂着一丝笑容的十二岁的男孩。直到这个可恶的神秘和骗局结束,祭坛和雕像消失了,他才离开。在这些弥撒中,念珠和十字架也出现了,但幸运的是,对圣物的亵渎并真正没有发生,因为“女巫的十字架和念珠总是不完美的”。十字架的一臂断裂,念珠不像它们应该的那样:“大小比例不同,颜色不同且病态地相互缠绕着”。


在被告人向Lancre描述的大量巫魔大会事件中,有关于尿液喷洒的“祝福”,一名证人向法官发誓,这是来自魔鬼的尿液。划十字随着一种特殊程序进行,一半是西班牙语,一半是巴斯克语: “In nomina Patrica, Aragueaco Petrica, Agora, Agora Valentia, Youanda goure gaitz goustia”, 法官将其翻译为“现在以瓦伦西亚的阿拉贡贵族帕特里克之名,愿我们所有的难题都远离我们。“但有时在巴斯克地区最后一句话更为邪恶,“Equidac ipordian pot”,意思为“亲吻我的臀”,同样还是以神秘的“阿拉贡的贵族帕特里克”的名义。如果像治安官自信满满地让我们猜测的那样,巫魔大会的参与者被识别出来,而且受到lancre这类热情高涨且经验丰富的法官的审判,就会用到另一类捐税:用银币来支付师费以满足世俗目的。


在对天主教弥撒的礼拜仪式的模仿中,(撒旦主义者们)提出了“黑色,圣体,简单,没有切口或图像” 的主题 〔12〕 。它并不像天主教那样是圆的,而是三角形。圣杰安德路斯(SaintJean-de-Luz)的一个十五岁的男孩作证说,他看到一个撒但祭司,在撒旦仪式的时候头向下并一直将腿抬到空中。另一名目击者补充说,在仪式进行时,神父说:“黑山羊,黑山羊”。这并非全部:魔鬼不断推出“新型巫魔大会弥撒仪式,以更好地欺瞒各类祭司和僧侣”,一些这些可怜的神父在学习了巫魔大会的仪式之后,在他们的教堂重复了这些仪式〔13〕。


事实上,Lancre 并不完全相信他所听到的。他通过归纳关于魔鬼的存在和其他奇迹事实的报告而获得了Michelet的钦佩,这样的归纳包括了至少“大部分”的幻术师、男巫和魔术师案例中的巫师们令人兴奋的想象力或诡计。通过Lancre,我们看到一个从女巫聚会到黑弥撒,从巫术到撒旦主义的有趣短暂时期。Lancre描述“弥撒”的著作公开了同样发生在17世纪巴黎的被记录的黑弥撒事件。然而,他的大部分作品如此成功,以至于在1612年和1613年的两年间出版了两部,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巫魔大会的经典主题:魔鬼的幻影,真实或幻想的,赤裸的男人和女人跳舞 ,无耻的触摸和性交。


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常规情况下的传统巫魔大会,那里有对天主教仪式的基本模仿,但没有系统地使用“黑色弥撒”仪式,与撒旦主义的区别或多或少都是明显的。巫魔大会来自农民,黑弥撒则属于资产阶级和贵族。巫魔大会的不同仪式确实存在共同之处,虽然所有参与者都报告了一场支离破碎组织杂乱,不过是对意义早已丢失的两种古代活动的重复的仪式和一场任何事都被允许的“愚人节宴会”。


虽然处在某种魔法阵营会议的背景下,巫魔大会的主要目标还是其本身。当然还有更多有实际导向的活动,如法术和诅咒。巴黎的黑弥撒就是为了一个单一的,具体的唯物主义目标而创立和庆祝的例子,它的礼拜礼仪遵守了仪轨。换句话说,黑弥撒得到了城市巫术亚文化的典型意识形态的支持,而巫魔大会则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


注释:


1.参见 Gerhard Zacharias [1923–2000], 《撒旦崇拜与黑弥撒. 对宗教现象学的贡献》(Satanskult und Schwarze Messe.Ein Beitrag zur Phänomenologie der Religion),威斯巴登:石灰出版社(Limes Verlag), 1964;修订后的英国版 :《撒旦崇拜》(The Satanic Cult),伦敦 George Allen & Unwin出版社, 1980。


2.参见H[enry] T[aylor] F[owkes] Rhodes [1892–1966], 《撒旦弥撒:犯罪学研究》(The Satanic Mass: A Criminological Study), 伦敦: Jarrolds出版, 1968。


3.在克劳利派中,这个基调主要由肯尼斯·格兰特(Kenneth Grant)掀起。 参见他的著作


《在时间之外》(Outside the Circles of Time), 伦敦: 弗雷德里克·穆勒有限公司(Frederick Muller Limited), 1980,以及《赫卡特的喷泉》( Hecate’s Fountain), 伦敦:Skoob出版, 1992。另外参见 史蒂文·森尼斯(Stephen Sennitt),《可怕的邪教:原始认知研究》(Monstrous Cults :A Study of the Primordial Gnosis),唐卡斯特(约克郡),新世界出版社(New World Publishing), 1992. 


关于格兰特 ,参见 Henrik Bogdan, “肯尼斯·格兰特和Typhonian传统”(Kenneth Grant and the Typhonian Tradition),由克里斯托弗·帕特里奇(Christopher Partridge)主编的《神秘世界》(The Occult World),出版社同前, pp.323–330;以及H.波格丹(H. Bogdan),《肯尼斯·格兰特传》第二版(Kenneth Grant: A Bibliography, 2nd ed),伦敦:闪电秘籍出版社(Fulgur Esoterica),2014。


4. 尽管他的父亲是各种神秘组织的成员,洛夫克拉夫特从未表现出以魔法用途来使用他的书的特别兴趣。参见 S. Sennitt、约翰. 史密斯(John Smith)、伊恩. 布莱克(Ian Blake), 《神话与魔法:关于洛夫克拉夫特和神秘复兴的三篇文章》( Mythos and Magick: Three Essays on H.P. Lovecraft and the Occult Reviva),唐卡斯特(约克郡):星空智慧出版社( Starry Wisdom Press),1990;以及约翰·斯特德曼( John L. Steadman),《洛夫克拉夫特与黑魔法传统:


恐怖主义对现代神秘主义的影响》(H.P. Lovecraft & the Black Magickal Tradition: The Master of Horror’s Influence on Modern Occultism), 旧金山: Weiser Books, 2015。


5. 对此的相关评论,参见 Chas S. Clifton, 《她被隐藏的孩子们::美国的巫术与异教的崛起》(Her Hidden Children: The Rise of Wicca and Paganism in America), 兰哈姆(马里兰州)::阿尔塔米拉出版社(AltaMira),2006。


6.参见 Margot Adler [1946–2014], 《月下作画:女巫,异教徒和女神崇拜者在今日美国》第二版(Drawing Down the Moon: Witches, Pagans and GoddessWorshippers in America Today),波士顿:灯塔出版社,1986年。


7. 参见Marina Romanello主编,巫术在欧洲(1450-1650)(La stregoneria in Europa (1450–1650)),博洛尼亚:Il Mulino出版,1975;Bengt Ankarloo [1935-2008]和Gustav Henningsen(编辑),《早期现代欧洲巫术:中心和外围》(Early Modern European Witchcraft: Center and Peripheries),牛津:克拉伦登出版社,1990;Nicole Jacques-Chaquin和MaximePréaud(编辑)《 巫师的巫魔会(15-18世纪)》(Le Sabbat des sorciers (XVe–XVIIIe siècles)),格勒诺布尔:杰罗姆.米伦出版社(Jérôme Millon),1992;J.B. Russell,《中世纪的巫术》(Witchcraft in the Middle Ages),伦敦:康奈尔大学出版社,1972;安妮。卢埃林.巴斯托(Anne Llewellyn Barstow),《巫术:欧洲女巫狩猎的新历史》( Witchcraze: A New History of the European Witch Hunts),旧金山:潘多拉出版社,1994;黛安娜·珀基斯(Diane Purkiss),《历史上的女巫:近代早期和二十世纪的陈述》(The Witch in History: Early Modern and Twentieth-Century Representations),纽约,伦敦:Routledge出版社,1996。斯图尔特·克拉克(Stuart Clark),《与恶魔一起思考:早期现代欧洲巫术的想法》(Thinking with Demons: The Idea of Witchcraft in Early Modern Europe),纽约:牛津大学出版社,1999;以及由B. Ankarloo和S. Clark编辑的六卷系列丛书,“欧洲巫术和魔法阿斯隆历史”(The Athlone History of Witchcraft and Magic in Europe),伦敦:阿斯隆出版社,1999-2002。


8. C. Ginzburg,《巫魔大会的起源》(Les Origines du Sabbath)载于N. Jacques-Chaquin和M.Préaud(编辑),《女巫的巫魔大会(15-18世纪)》(Le Sabbat des sorciers(XVe–XVIIIe siècles)), pp. 17–31 (p. 17)。关于Murray的传记,参见Kathleen L.Sheppard,《玛格丽特.爱丽丝.默里的生活:女人的考古工作》(The Life of Margaret Alice Murray: A Woman’s Work in Archaeology),兰哈姆(马里兰州),博尔德(科罗拉多州),纽约,多伦多,普利茅斯:Lexington Books,2013年。


9.“在1590年至1620年间,巫术似乎将欧洲分割成两个部分:它在北部扩散,而在南欧则很少见 。”米歇尔.德. 塞尔托(Michel de Certeau),《卢丹附身》第二版(La Possession de Loudun),巴黎:加利玛出版社(Gallimard), 1990, p. 10。在西班牙,宗教裁判所阻止了一场真正的巫术活动的发展,该活动最初是由世俗当局推动的。见G.亨宁森(G. Henningsen),《女巫的辩护者:巴斯克巫术和西班牙宗教裁判所》(The Witches’Advocate: Basque Witchcraft and the Spanish Inquisition),里诺:内华达大学出版社,1980。罗马宗教裁判只因巫术处决了一个人。


10.参见G. Zacharias, 《撒旦崇拜》(The Satanic Cult), Allen&Unwin出版., pp. 99–100。


11.参见儒勒·米什莱(Jules Michelet),女巫( La Sorcière), 巴黎:现代法语文本协会,1952。


译者注:可参考该书的英语在线版:https://www.gutenberg.org/ebooks/31420 ,国内译本目前推荐电子工业出版社的2014年版本,纸质版大多售罄,可以选择kindle版或当当阅读,注意该版本只保留了书尾注释说明而删除了全部脚注。


12.译者注:从上下文及一些其他材料来看,此处指可能不用刀具切割圣体以及不使用有神圣图案的器具。


13. 皮埃尔德.朗克(Pierre de Lancre), Tableau de l’Inconstance des mauvais Anges et Démons, Paris: Jean Berjon, 1612, pp. 457–468。


译者注:懂法语的朋友可以在gallica网站阅读到电子版:https://gallica.bnf.fr/ark:/12148/bpt6k84827t.r=L'Ancre,+Pierre+de.langFR



 
转载自:设定控
评论
热度(180)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